期待又忐忑

已经有2个年没有回老家和家人一起过了，前两年没回去，说是因为疫情不方便，其实是自己不想回，疫情更多是借口。

今年觉得有些事情消化得差不多了，是时候该回去面对自己，也期待着回去与家人团聚。但回去之前还是觉得自己没准备好，生怕有些“问题”无法回答，内心还是有些忐忑。但我知道，家人更期待着我回去。父母几乎每过几天就问一次是否买票，叔叔提前一个月说开车到机场接我。

当我踏上家乡的土地，感觉还是比较从容。

过年总是忙忙碌碌

我的家人，除了爷爷，都常年在外。每次春节回家，总有很多活需要干。今年老家的房子装修后，一直没有收拾，所以回去的第一天，就穿上了围裙。

拆掉了一些已经没用的老物件，如父母结婚时大伯给做的衣柜。还有以前装粮食的容器，有40年历史，爷爷讲述了他当年制作的艰难过程。我一边用斧头砍，一边开玩笑地问爷爷：“你心痛吗？”

爷爷说这是好事，相比以前饿肚子，这是进步。

还有以前老房子拆下来的很多木头，一直放在外面，日晒雨淋。第二天叫了堂哥一家，姑姑的儿子也来了，帮忙把以前老房子拆下来的木头，该锯的锯了，搬到以前养牲畜的房子里，备以后柴火。干一天下来，脚都是软的，第二天全身酸痛。但心生喜悦，感觉大脑很久没有这么放松了。

看望四爷

回到家的当天晚上，父亲叫我去看望四爷（爷爷的四弟）。才知道，四爷今年做了心脏搭桥。四爷是我比较喜欢的一个爷爷，性情相较温和，我内心比较愿意接近他。

想起小时候，他经常叫我给他拔白头发，好像拔10根就给我1毛钱还是多少，印象已经模糊。

除了说一些让他放宽心的话，我不知道还能为他做什么。离开老家的前一天晚上，我拿了一个血氧仪，让父亲改天送去给他。

QM老爷爷逝世

按辈分，QM老爷爷应该属于我的曾祖父那一辈的，应该也不是近亲。但因为我们那个小山村很小，大家都比较亲近。

在回家的路上，听说他病了，可能不行了。看望完四爷后，父亲又和我去看他。当天晚上他的记忆还很清晰，感觉讲话也还很有力气。那天他的儿子也刚回到家，我们聊到很晚。

听他们说，前几天他的外孙拉他去医院，半路上他不愿意去，他说如果非要去的话，车肯定会出事故，所以后来就没去。我们那，把死人分成两种，一种是死在家里，一种是死在外面，守旧者都不希望自己死在外面。

他还安排人去把他的存款都取出来，然后存定期，说是留给自己的孙子，生怕自己的儿子败光。其实他的儿子生意做得很大，可能也不稀罕他的钱。

二十九那天，他儿子把他拉到县城的医院，最终没抢救回来。因为第二天就是除夕，按传统，没法办丧事，只能等到大年初三开开始办。

我们那形成了规矩，谁家办事，大家能帮忙的都去帮忙，哪怕是在外面，每个家庭也至少回来一人帮忙。初三到初五，我们都在帮忙。我父母每次都忙到最后，父亲说，如果换做是我们家办事，别人早早走，我们怎么办？

对于QM老爷爷，正面和负面的评价都有，我听到最多的评价是：“喜欢说大话，但是一个大方的人。"

爷爷说，他失去了一个经常聊天的朋友。他虽走了，但受他影响的人还在，也在影响着其他人。

危险其实很近

初五那天忙完后，父亲要开车送我的大小舅回家。叫上了我，正好表姐这两天来大舅家里，去和他们见一面。

半路上，车突然震荡，差点撞到山上。父亲努力停下车后，下车一看，原来撞到了路边的一块大石头，右侧车胎都爆了。他们责备我父亲开得太快，我说事情已经发生，说这些没用。我一边安慰父亲，一边打电话叫拖车。

叔叔和堂叔知道后也来了，我说人没事就好，今晚回去杀鸡，回去后我真的杀鸡了。

我虽然很镇定，但内心还是感受到危险其实很近，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来，望着父亲的脸庞，我知道，我应该扛起更多责任了。

小范围的家庭谈话

可能是天赐良机，离开家的前一天晚上，吃完大餐后，父亲、叔叔和我都还在看电视，爷爷从房间出来和我们说事情。

这几年，爷爷内心积累了一些对几个儿子的不满和委屈，我就趁此机会，让他把这几年的心事都当着面说出来。我跟他们讲了沟通的重要性，纠结历史问题不放永远没完，把想说的都说出来，谁错了就认个错，以后改进。

一两个小时的谈话，感觉大家都比较满意。对我来说，这是我这次回家最有意义的一件事情。

再出发

2022年是令人震撼的一年，大事一件接着一件。每一件事发生，当下都觉得这将令人难忘。但每过一段时间，都会感叹人的记忆力的局限，感受会随着时间而淡化。以前还认为这片土地上的人容易忘记痛苦，现在不会再这样说别人，因为在这样的环境下，我也是如此。活着已经不易，偶尔的安宁已经很奢侈。庆幸的是，这次回去，感受到了更多人的觉醒。

堂哥把我送到机场，在路上吃了一碗乡里的米粉。

如果说有米粉天堂，大概是广西的模样

在广西，每隔一座山，米粉的做法和味道就不一样。至于哪种更好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和变化。

2023，我由衷地希望大家保护好自己和家人，祝愿大家健康喜乐，求真得真。